凌海涛,给江丰,买房。
冷秋香猛吸了一口气,冷风吸进肺腔,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
哭了一场,也不敢大声哭。
就是饮泣,把哭声咽下去。
她想起自已这荒唐而又失败的半生,好像一直在错,错,错。
前半生投错了胎,后来爱错了人。
23岁以前,她是屯里泼辣好强的冷大丫头,娘是个傻子,生她的时候死了,爹在她三岁时出去打工死在矿上。
爷奶不要她,是姥姥姥爷把她养大。
但没人敢欺负她。
冷家大丫头是个虎妞,村里人都知道。
上小学的时候,有个高年级男同学骂她野种,她把男同学打得流鼻血,又跑到男同学家里,让对方父母给个说法。
对方父母看她是个小孩,没把她当回事,骂了她一顿撵走了。
没多久,那家先是狗死了,然后一圈的鸡也死干净了。
大家都猜是冷家大丫头干的,但没有证据。
她打架豁得出命,骂人豁得出去那张脸,谁惹了她轻则道歉,重则倒霉。
23岁那年,相亲认识的对象跟村里一个姓张的姑娘好上了,她一气之下,在一个寒夜,点火烧了情敌家的几个干草垛。
当火烧起来的时候,她就怕了。
在老家,冬天零下三十多度,干草垛是过冬的重要物资。
纵火要坐牢,还要赔钱。
她连夜去了镇子上的火车站,买了张火车票跑了。
在外面跑了三年,不敢回家,不敢跟家里联系。
去偏远的大西北躲了三年。
又辗转来到京州。
最后在京州一家足疗按摩店找了份工作,慢慢稳定下来。
又悄悄跟家里联系上,才知道那一把火不仅烧了张家的几个干草垛,张家邻居的草垛也被引燃了,影响不小。
受了损失的两家一直死咬着不放,老家派出所已经立案,她的身份是在逃。
背井离乡的日子很苦,也很孤独。
幸亏她从小就是那种皮糙肉厚的姑娘,干活肯吃苦,也有的是力气。
没有什么苦是她吃不了的。
但她怕孤独。
尤其怕逢年过节,一过节到处喜洋洋的,同事都放假。
只有她没地方去,心里空荡荡的,想家,想姥姥姥爷,想表兄弟姐妹。
在外逃亡的第五年,那一年,她住的出租屋附近,新开了一家婚介所。
老板是个大姐,口音是她老家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