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如果家人听到动静,送医院,还能活。
可是陆家一家四个成年人,三个都打鼾。
他觉得只有他不打鼾。
夜很静,他在卫生间,清晰的听到房子里鼾声此起彼伏。
朱大梅胖,打鼾。
陆春红更胖,鼾声也更重。
陈万年的鼾声还拐弯。
他不能动,也说不出话,心里却什么都知道。
焦急的等了一会,自已能感觉到脑袋好像磕出了洞,身子像破洞的水管一样,精神慢慢有些恍惚,有点困。
脑子里神经质似的飘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有个女人的声音叫他:
“修明!修明!你可是对着语录发过誓的,要对我好!”
声音很熟,是姚澜。
这个名字已经有点陌生了,他很久没想起来过。
恍惚中似乎听见卫生间门响,有人来了,但很快,人又走了。
没错。
陈万年听到了卫生间的动静。
他虽然睡觉打鼾,但他很容易惊醒。
听到卫生间的声音,他摸了摸儿子,儿子在身边躺着。
不是儿子,他就不想动。
过了一会儿,他没忍住,还是决定去看看。
到了卫生间,影影绰绰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
他开了灯,发现地上躺着的是陆修明。还有一滩血。
鬼使神差的,他迅速把灯关了。
他站在卫生间门口,一瞬间,榆木疙瘩脑子像突然开窍了一般,转动起来。
刚刚那声闷响是陆修明摔倒发出的。
朱大梅没听见。
如果陆修明死了,那么朱大梅在陆家就待不下去。
这院里好几起这种事情了。
老太太改嫁,老头子死了之后,老太太只能回原来的家。
如果朱大梅在陆家待不下去,这房子就是他和陆春红的。
新房子也没人来抢了。
他没什么本事,这是他唯一可以为儿子留下的产业。
他心里异常冷静,憋住尿,又悄悄返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