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替你说情,你不言不语,我与你推心置腹,你眼皮都不抬一下,更不曾为自己争辩。
我不过是提了你娘子一句,你便立刻开口回护。
这里面的轻重亲疏,倒是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陛下,此事您秉公处理就是了,臣不需要任何人帮忙说情。”陆卿腰杆不直,并不去回应锦帝的话,而是直截了当道,“这些年来,归根结底臣也不过是一个替陛下做一些不能拿到台面上去说的差事的那么一个人而已,帮陛下处理一些陛下不好开口的事,替陛下维系一个体面。
陛下过去一直是一个爱护功臣,体恤老将的君王。
现在梵王侄儿既然让陛下为难,那臣也愿意为陛下分忧,再尽臣的本分,帮陛下树起一个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明君的样子,也算是臣‘物尽其用’了。”
他这一番话说得,几乎就等于是把所有人的脸面都扯掉了一样。
锦帝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做金面御史的这些年在外面替锦帝查的真相,背的黑锅,卖的人情。
就算是不知道陆卿就是金面御史的人,也一样被这一番露骨的说辞给生生吓了一个激灵。
高公公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那一口气就硬是没敢吐出来,俩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陆卿就好像活见鬼了似的。
陆朝扭头看向陆卿,微微皱起眉头,不等锦帝开口,先一步斥道:“陆卿!你这是做什么?清者自清,何必如此意气用事!
你说这种气话,怎么对得起父皇花在你身上的心思,怎么对得起我千里迢迢特意跑回来帮你洗脱罪名?!
你不要寒了父皇的爱子之心。”
陆卿淡淡一笑,摇摇头:“胥王此言差矣。
我与陛下之间,本就只有君臣之谊,何谈父子之情?
放在平日里也就罢了,这种时候,梵王的侄儿讨要说法,麻烦都到了眼前,我若是还继续惺惺作态,那未免太看不清楚自己的斤两,也太让陛下为难了。”
高公公在一旁脸都要青了,估计是实在胆战心惊,生怕陆卿再这么继续说一些触怒锦帝的话,真把锦帝给惹怒了,周围的人都要跟着遭殃,于是也顾不得许多,站在锦帝侧后方,把手举在胸口忙不迭地冲陆卿摆动,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锦帝却出人意料的并没有表现出震怒来,只是皱起眉头,盯着陆卿,一言不发。
一时之间南书房中的空气都快要结冰了似的,感觉张开嘴就能够哈出一口白气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锦帝才开口:“你去梵地的时候,是不是在那边听到了什么传闻?”
陆卿淡淡一笑:“陛下是怕臣听到哪一种传闻?
我只不过是凑巧听到了一些与我那些一夕之间便都离奇毙命的族人有关的说法,一些所谓的真相罢了。
不知这是不是陛下所忌惮的那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