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手下留情,要叫我知难而退。可是我虽然‘知难’,苦在
不能‘而退’,非硬挺到底不可。”他心中这么想,单刀劈出
时劲力便不敢使足。两人互相忌惮,均是小心翼翼的拆解。
又斗一会,田伯光刀法渐快,令狐冲应用独孤氏第三剑
的变式也渐趋纯熟,刀剑光芒闪烁,交手越来越快。蓦地里
田伯光大喝一声,右足飞起,踹中令狐冲小腹。令狐冲身子
向后跌出,心念电转:“我只须再有一日一夜的时刻,明日此
时定能制他。”当即摔剑脱手,双目紧闭,凝住呼吸,假作晕
死之状。
田伯光见他晕去,吃了一惊,但深知他狡谲多智,不敢
俯身去看,生怕他暴起袭击,败中求胜,当下横刀身前,走
近几步,叫道:“令狐兄,怎么了?”叫了几声,才见令狐冲
悠悠醒转,气息微弱,颤声道:“咱们……咱们再打过。”支
撑着要站起身来,左腿一软,又摔倒在地。田伯光道:“你是
不行的了,不如休息一日,明儿随我下山去罢。”
令狐冲不置可否,伸手撑地,意欲站起,口中不住喘气。
田伯光更无怀疑,踏上一步,抓住他右臂,扶了他起来,
但踏上这一步时若有意,若无意的踏住了令狐冲落在地下的
长剑,右手执刀护身,左手又正抓在令狐冲右臂的穴道之上,
叫他无法行使诡计。令狐冲全身重量都挂在他的左手之上,显
得全然虚弱无力,口中却兀自怒骂:“谁要你讨好?他奶奶的。”
一跛一拐的回入洞中。
风清扬微笑道:“你用这法子取得了一日一夜,竟不费半
点力气,只不过有点儿卑鄙无耻。”令狐冲笑道:“对付卑鄙
无耻之徒,说不得,只好用点卑鄙无耻的手段。”风清扬正色
道:“要是对付正人君子呢?”令狐冲一怔,道:“正人君子?”
一时答不出话来。
风清扬双目炯炯,瞪视着令狐冲,森然问道:“要是对付
正人君子,那便怎样?”令狐冲道:“就算他真是正人君子,倘
若想要杀我,我也不能甘心就戮,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卑鄙
无耻的手段,也只好用上这么一点半点了。”风清扬大喜,朗
声道:“好,好!你说这话,便不是假冒为善的伪君子。大丈
夫行事,爱怎样便怎样,行云流水,任意所至,甚么武林规
矩,门派教条,全都是放他妈的狗臭屁!”
令狐冲微微一笑,风清扬这几句话当真说到了他心坎中
去,听来说不出的痛快,可是平素师父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