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就回来。”
“正好,我也想去厕所,一起去。”
“你小子,我刚见你从厕所出来,怎么这会儿工夫又要上厕所?”陈赓并没见他去厕所,只是诈他。谁知这张阿林经不住诈,脸刷地变红了。
陈赓见状,断定此人有鬼。
从厕所出来,陈赓让张阿林回去坐,说前去买包瓜籽,小白脸又跟了上来。陈赓不觉加快脚步,想甩开小白脸,可是他的腿伤刚刚好,跑不快。张阿林追上来了,一把拖住了他。
陈赓一转身,一拳打在张阿林的胸口,张阿林躺在地上,拼命吹起口哨来,四周的英国巡捕闻声而来。
“抓住他,他是共党要犯陈赓!”小白脸大声喊叫。
陈赓当场被捕。事后得悉,这个叛徒早已盯上他了,这次电影院的邂逅,未必真是“巧遇”。
同一天,陈赓的同乡、女共产党员谭国辅,因事先不知陈赓被捕,前往陈赓住所找陈赓,也不幸被捕,被捕后化名陈藻英,自称陈赓妹妹。
上海老闸巡捕房。陈赓被押着走进房门。
巡捕们一见,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叹:“啊?!
有人惶恐地问:“怎么,你是陈赓?”
陈赓笑笑。
有人上前上下打量一番:“你不是王先生吗?”
陈赓向他摇摇头,然后向着他笑笑:“十分抱歉,我竟骗了你们这些年!我,也很感激你们‘掩护’了我这些年!”
有人哈哈大笑:“王先生,行啦,你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你可真是一名好演员,你们看,他演得多像!”
陈赓态度认真地说:“不,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我就是陈赓!”
那人还在哈哈大笑:“你们看他演得多像?”
公共租界工部局的英国特务头子、巡捕房政治部的探长兰普逊,更是震惊,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共党要犯就是当年与他打得火热的王庸先生!
他连忙吩咐取来陈赓所有材料。
夜已经很深了,兰普逊仍然坐在写字台边,用放大镜辨别着一张张陈赓在不同时期、穿着不同服装的照片:黄埔军校中的陈赓,身穿学生制服,一副标准的军人姿态;北伐战争时期的陈赓,佩戴着少校军衔,英姿勃发;上海地下活动中的陈赓,西装革履,派头十足;鄂豫皖苏区的陈赓,头戴五星八角帽,威风凛凛。
最后一张是与顾顺章的合影,那是1926年在莫斯科照的。
“还有什么材料吗?”兰普逊问。
“没有了,就这些!”他的女秘书回答。
“你认为,他们是一个人吗?”兰普逊指着桌上的照片问。
“是的,如果您不相信,最好的证人就是他的这位老同事!”秘书指了指照片中的顾顺章。
“叫顾顺章来!”兰普逊吩咐。
一会儿,顾顺章走进兰普逊的办公室。
“密司特顾,请看一下这些照片,你认识他吗?”兰普逊对顾顺章说。
“怎么,这不是陈赓吗?”
“你还没仔细看呢,你敢肯定这是陈赓吗?”
“不需细看,我和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不管他如何装扮,我都能认出来。”
顾顺章肯定他说,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心想,看来陈康要倒霉了!
阴森森的牢门哗地打开。陈赓衣衫破烂,皮开肉绽,敌人用皮鞭抽,用电刑,逼他交出共产党员的名单和党的机密,陈赓咬紧牙关,硬是没吐一个字。
巡捕们一个个失望地走开了。
兰普逊只好又叫来顾顺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