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来到僻静处,分别改装。公主、沐剑屏、曾柔三人
也换上了男装。各人上马又行。韦小宝只是记挂着双儿,说
道:“风大哥和我的一个小丫头,不知在京里怎样了,我想请
哪一位外省来的面生兄弟,回京去打听打听。”两名来自广西
的天地会兄弟接令而去。
群豪见并无官兵追来,略觉放心。又行了一程,沐剑屏
“啊”的一声惊呼,跟着格格笑了起来。原来曾柔所骑的那匹
马突然拉了一大泡稀屎,险些溅在沐剑屏脚上。
行不多时,又有几匹马拉了稀屎,跟着玄贞道人所骑的
那马一声嘶叫,跪倒在地,再也不肯起来。钱老本道:“道长,
咱哥儿俩合骑一匹罢!”玄贞道:“好!”纵身上马,坐在他身
后。
韦小宝突然省觉,不由得大惊,叫道:“师父,报应,报
应!这下可糟了。”陈近南问道:“甚么?”韦小宝道:“吴……
吴应熊的鬼魂找上我啦。他恨我……恨我抓了他回去,又抢
了他的……他的……”下面“老婆”二字,实在不好意思说
出口来。
他想到那日奉旨追人,只因吴应熊一行人所骑的马匹都
给喂了大量巴豆,沿途不停的拉稀屎,跟着纷纷倒毙,这才
无法远逃,给他擒回。倘若吴应熊那次逃去了云南,皇帝当
然杀他不得,追究起来,是自己派人向他的马匹下毒之故。现
下轮到自己逃跑,一匹匹马也这般泻肚倒毙,却不是吴应熊
的鬼魂作怪是甚么?何况自己带了他的妻子同逃,吴应熊做
鬼之后,头上还戴一顶碧绿翡翠顶子的一品大绿帽,定然心
中不甘。他越想越害怕。不由得身子发颤,只听得几声嘶鸣,
又有两匹马倒将下来。
陈近南也瞧出情形不对,忙问端详。韦小宝说了当日捉
拿吴应熊的情形,颤声道:“吴应熊阴魂不散,今日报仇来啦。
这……这……”公主怒道:“吴应熊这小子,活着的时候是窝
囊废,死了之后也是个脓包鬼,你怕他干么?”陈近南皱眉道:
“青天白日的,哪有甚么鬼了?那日你毒了吴应熊的马匹,鞑
子皇帝知不知道?”韦小宝道:“知道的,他还赞我是福将呢。”
陈近南点头道:“是了。鞑子皇帝即以福将之道,还治福将之
身。他怕你逃走,早就派人给你的马匹喂了巴豆。”
韦小宝立时省悟,连说:“对,对。那日拿到吴应熊,小
皇帝十分开心,赏了个小官儿给我的马瀰做,派他去兵部车
驾司办事。这一次定是叫他来毒我的马儿。”
陈近南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