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第二个这样的美人?不过,唉,我可越来越胡涂了,你不
是平西王的王妃吗?怎么会在这里搞甚么带发修行?阿珂师
姊怎么又……又是你的女儿?”
那丽人站起身来,说道:“贱妾正是陈圆圆。这中间的经
过,说来话长。贱妾一来有求于韦大人,诸事不敢隐瞒;二
来听得适才大人为贱妾辨冤的话,心里感激。这二十多年来,
贱妾受尽天下人唾骂,把亡国的大罪名加在贱妾头上。当世
只有两位大才子,才明白贱妾的冤屈。一位是大诗人吴梅村
吴才子,另一位便是韦大人。”
其实韦小宝于国家大事,浑浑噩噩,胡里胡涂,那知道
陈圆圆冤枉不冤枉,只是一见到她惊才绝艳的容色,大为倾
倒,对吴三桂又十分痛恨,何况她又是阿珂的母亲,她便有
千般不是,万般过错,这些不是与过错,也一古脑儿、半丝
不剩的都派到了吴三桂头上。听她称自己为“大才子”,这件
事他倒颇有自知之明,急忙摇手,说道:“我西瓜大的字识不
上一担,你要称我为才子,不如在这称呼上再加上‘狗屁’两
字。这叫做狗屁才子韦小宝。”
陈圆圆微微一笑,说道:“诗词文章做得好,不过是小才
子。有见识、有担当,方是大才子。”
韦小宝听了这两句奉承,不禁全身骨头都酥了,心道:
“这位天下第一美女,居然说我是大才子。哈哈,原来老子的
才情还真不低。他妈的,老子自出娘胎,倒是第一次听见。”
陈圆圆站起身来,说道:“请大人移步,待小女子将此中
情由,细细诉说。”
韦小宝道:“是。”跟着她走过一条碎石花径,来到一间
小房之中。
房中不设桌椅,地下放着两个蒲团,墙上挂着一幅字,看
上去密密麻麻的,字数也真不少,旁边却挂着一只琵琶。
陈圆圆道:“大人请坐。”待韦小宝在一个蒲团上坐下,走
到墙边,将琵琶摘了下来,抱在手中,在另一个蒲团上坐了,
指着墙上那幅字,轻轻说道:“这是吴梅村才子为贱妾所作的
一首长诗,叫作《圆圆曲》。今日有缘,为大人弹奏一曲,只
是有污清听。”
韦小宝大喜,说道:“妙极,妙极。不过你唱得几句,须
得解释一番,我这狗屁才子,学问可平常得紧。”
陈圆圆微笑道:“大人过谦了。”当下一调弦索,丁丁冬
冬的弹了几下,说道:“此调不弹已久,荒疏莫怪。”韦小宝
道:“不用客气。就算弹错了,我也不知道。”
只听她轻拢慢捻,弹了几声,曼声唱道: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